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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删,今年62岁,她在医院做过护士、护士长,电视台当过记者,胡删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在1998年她又开始从事有机行业,2008年起在全国开展有机公益演讲。作为一名有机事业工作者,胡删如今除了打理自己的有机店,她还在全国各地奔波推广有机生活。爱自然,清新的空气和干净的水,过一种纯净的生活。谈有机,回归“传统食品”。不掠夺自然,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1955年-1984年杭州]
护士长胡删认为,“后来肿瘤患者的不断增多,主要是食品安全问题”
小时候家门口有一片田野,夏天一片碧绿,秋天一片金黄。那时候的杭州市没有高楼大厦,周围布满了田野和村庄。
胡删住在田野边的一栋楼房里。“小时候,从学校回家要经过一片田野。每天我都是放下书包后,就跑到田里去玩耍,而我妈就在楼上看着我。”等她玩够了回家,妈妈总会假装不知道地问,“放学后你到哪儿玩去了?”“没去哪里,一放学我直接就回家了。”大多数时候,母亲并不在意看到她一身脏兮兮的。
那片田野不久就“焕然一新”,被一栋栋高楼大厦所覆盖。1972年,17岁的胡删进入杭州市一家肿瘤医院,三年后进杭州市第二医院,成了急诊室的护士长。“那时候去医院看病的人没现在这么多,心脏病突发这类疾病非常少。”
“那时肿瘤患者很少,全国只有两家肿瘤医院,三家肿瘤门诊,”对于其后肿瘤患者的不断增多,胡删认为,“主要是食品安全的问题,它们含化学药品越来越多,我们几乎天天在吃有毒的东西。”
胡删随后选择离开医院,参加电视台的记者考试,是因为她无法容忍医院里的“残忍”气氛。“在十多年的医学生活中,每天面对着生老病死,感觉到生命的无奈和无助,甚至感受到肉体上的痛楚。我想找一种快乐的生活。”
[1984年-1998年张北]
“这样的土只剩下土,完全没有了壤的内容和性质了”
1996年,胡删已是一名经历丰富的老记者。一名德国专家想到中国改良土壤,问她是否能够提供一些帮助。“那时候我们记者比较闲,也都很自由。想了一下后,我就答应陪他去张北地区。”
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干旱、多风、少雨。“张北地区位于北京的上风口,对那里的沙尘暴有重要的影响”,这也许正是德国专家想在此做土壤测试的原因。
“他从地上随意抓起一把土,但是一伸手,土就被风给吹飞了。德国专家说,他知道中国的土地贫瘠,没想到贫瘠到这个地步。这样的土只剩下土,完全没有了壤的内容和性质了。”德国专家告诉她,“停止使用化学物质,长期使用有机肥料能够改变和修复这样的土壤。”
胡删和德国专家不断往返。“他在沙土上选了一亩地,种了些草,运用了有机肥料和有益土壤的细菌。它们在沙尘中长得很不错。但最后因资金问题,两年后不了了之。”他们离开后,那些草又回归到了沙土中。
“政府现在鼓励种树,每一年都有大量的树木种下去,但是北京的沙尘暴依旧。”时至今日,胡删已有十几年不曾回去,但德国人的认真和执着,当时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德国专家要挖地下的一小块土,拿回去做实验。当时是冬天,张北地区遍地冻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借了挖土工具后,一大把年纪的他,跪在那里挖了半天。”
“让我动心的是,他说,如果能找到一种行业,能造福子孙后代,又能赚钱,那便是人生最大的快乐。”而这行业,正是有机事业。当时国内几乎没有“有机”的声音,在德国,有机行业已开展了几十年。
胡删想寻找自己的快乐,于是决心出来做有机。她开始帮德国专家向农民推销有机肥料和有机菌肥,随后又帮农民推销有机蔬菜。一路走来,胡删发现很多人缺少对有机的认识,致使有机发展困难重重。2008年起,她用更多的时间到全国各地作关于有机的公益演讲。
[1998年至今杭州、纽伦堡、安塞]
“以前我跟别人说有机,他们笑我有病”
“开始的时候,我向农民推销有机肥料,很少有人搭理我。”有机肥料和化肥相比,它用量大,同样的袋装,它比化肥更重。
“没有人买我的有机肥,有人开玩笑地对我说,‘你口才这么好,干脆去帮农民卖菜去!’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推广有机的方式,于是就收集农民的菜,在超市门口开了一家卖有机菜的门店。”但是买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胡删显然不仅仅是为了卖菜。因为有医学的底子,胡删的有机推广更显质地。
2002年,杭州新生活有机生活馆开张了。胡删给每一位顾客讲养生常识,告诉他们如何调理生活,“灵隐寺的大法师常常晚上到生活馆里来品尝。”他们是念佛吃斋的师傅,“为什么他们看上去身体并不是很健康?关键是这些师傅吃的食物里农药、化肥、生长激素太多了,以致毒素无法及时从体内排出,造成身体不适。”
杭州做有机的现在多起来,“一个叫阿戴的,有机餐做得很精细,他的自然农耕基地把我们传统的农村生产方式传承了下来,总是一个季节做一种食物”。
“以前我跟别人说有机,他们都笑我有病。但是现在,只要我在杭州,很多人都想跑到生活馆跟我聊有机。”
2005年,胡删去德国参加纽伦堡国际有机展。在德国呆了十几天,“在德国有机食品展上看到国外的有机食品,几乎应有尽有”。
有机是一种概念,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一些注重环保的国家,有机事业推广得就好,因为有机种植直接改良土壤,使整个生态重新步入良性循环的轨道。”与此同时,因为意识不强,国内很多地方的有机推广却举步维艰,“主要是人们认为有机产品价格高。国内很多有机基地,几乎都是国外有机销售商的供应商,没有国外客户的订购,国内几乎都没有人愿意做有机”。
2008年后,她用更多的时间到全国各地作关于有机的公益演讲。上海、北京的有机行业发展得早,也是胡删跑得较多的地方。但在离延安近三十公里的安塞小县城,同样有一群人和胡删产生有机共鸣,不过显然,“有机”在发达地区更易“畅销”。
“有机的形式各式各样,北京就有一家做有机牛奶做得很好的,全国开了不少有机餐馆,很多地方在做有机产品出口。就有机蔬菜来说,全国各地基本都差不多。”
[2012年4月22日长沙]
“该吃白菜的时候吃白菜,该吃豆角的季节吃豆角,这样吃出来身体最好”
2012年4月22日。这是胡删第二次来长沙。“每一次到一个地方,都感觉是路过,很匆忙,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宾馆,像这次能来到有机基地已经非常不错了。”
对城市的感觉很相似,不同的是有机的差异。“所以你要说我对长沙的感觉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湖南的有机茶在全国都非常有名,湖南有一些研究有机非常优秀的人,我都很想认识一下。”
从武汉到郴州,然后再到长沙,三个城市,三次分享交流,57岁的她只用了四天的时间。
“有机蔬菜和一般的蔬菜,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它用眼睛是分辨不出来的。但是你可以闻出来,可以吃出来。”下午,在长沙郊区的博野有机基地,胡删撕了一小片叶子,塞进嘴里。
有机菜的价格比普通菜高,“大米十几块一斤,这是比较合理的价格,因为它的种植成本高。”物美价廉已经成为过去,如今安全的成本已变得高昂。7月1日实行的新规定,对有机行业来说是非常严厉的,“在全世界来说都是比较严厉的”,这对有机行业来说是一个锻炼。
这是一片辽阔的“菜园”,有绿颜色的菜,也有紫颜色的菜。“每个地方的有机菜都不尽相同,有机基地的模式也各有差异,但是基本上都是按季节来种的有机菜,它们都不用化肥和农药。”
“该吃白菜的时候吃白菜,该吃豆角的季节吃豆角,这样吃出来身体最好。蔬菜不要放太多的油,清淡一点,特别是有机蔬菜,这样才能吃出它的营养和味道。”
全国做有机的很多,“前仆后继,每年倒了一批,又有一批接上。能够坚持下来的都非常难得,特别是那些只做国内市场的。我浙江的有机店,如果我在的话,还能保证每天的销售量,如果我不在,就很少有人去。总的来说,保本就已经不错了。
“有机需要宣传,让大家都接受我们的生活理念,这样我们的有机市场才能做大,消费者也能吃出健康来。当然,其实我也希望他们给我报酬,这样就证明我们的有机已经做得不错了。但是他们不给我。”说完,她哈哈一笑。
土壤也会生病,它需要“喂养”,
孩子们到菜地看看,“拔几棵白菜”
“江苏位于长江的下游,环境污染严重,那里生肿瘤的人很多。”
胡删与江苏的关系非常密切,“南京像是我娘家了,因为有机委员会的秘书处在南京,时不时地要过去商量一下工作进展。”但是无锡于她而言,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无锡位于江苏南部,长三角平原腹地。它自古就是鱼米之乡,但现在的鱼米早已不是从前的鱼米。胡删一直关注孩子的健康,因为在同等污染的食物中,他们受伤害的几率是成人的四倍。
“2009年的时候,全国第一家幼儿有机生活实践班在无锡星星托幼中心开始。”胡删赶在太阳升起之前,上了第一班开往无锡的长途车。颠簸三个小时后,到无锡。“前一年,我曾在那里讲了一堂有机课。不过那一次,我主要是负责幼儿通过什么方法吃出健康来的具体措施,以及到它具体实施的步骤。”
“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因为让家长和孩子认识到有机。”在进行有机宣讲中,胡删还做了一些相应的“诊断”,以及让他们进行有机生活餐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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