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档立卡”崇明老杜农场:“温柔的巨人”

以前，上海水牛在农村随处可见。 它体型庞大，但温顺害羞，被称为“温柔的巨人”，曾于2016年被宣布灭绝。

近年来，市农业农村委员会种业管理办公室开展上海水牛抢救保护行动，广泛收集掌握全市农区农户饲养水牛信息，开展基础数据统计登记。 许多上海水牛散落在乡村 水牛被重新发现。 ‍最新调查统计显示，目前，全市约有56户上海水牛养殖户，总存栏量800多头水牛，其中90%以上在崇明。

崇明的上海水牛现状如何？ 保护他们有什么意义？ 离开耕地的水牛将如何继续与人类续写边疆？ 日前，记者来到崇明老杜农场。 这里生活着150多头水牛。 是上海最大的水牛养殖基地。

一

薄的

“文件与卡片”一一

老杜农场位于崇明陈家镇，距长江隧道大桥不远，距市区一小时车程即可到达。 走进公园，一座水牛雕塑映入眼帘，下面写着“上海水牛，中国第一”的字样。 在崇明老都集团董事长杜俊德看来，这句话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是对上海水牛地位的公正评价。

杜俊德 崇明老杜农场董事长

严格来说，上海水牛并不是牛的一种，而是上海及周边地区当地水牛的总称，包括崇明水牛、南翔水牛、田子湾水牛、缸水牛等。这些水牛的血统、习性和特征是大致相同，共同特点是体大、强壮、容易饲养。 与全国大部分地区的水牛相比，上海水牛体型明显较大。 成年人的体重一般在一吨以上。 如此优良的品种在世界上极为罕见。

江南水网密布，上海水牛非常适合在稻田里耕作。 它与江南地区的祖先有着五千多年的渊源。 良渚文化遗址中发现了大量水牛骨。 或许更早的时候，先民就驯化了这些生活在水网沼泽中的巨兽，经过一代代的繁衍，它们成为了农业生产最有力的帮手，一直陪伴着我们走到了今天。

作为土生土长的崇明人，杜俊德至今仍保留着“牛情结”。 当得知上海水牛濒临灭绝时，他萌生了建立水牛养殖基地的想法。 杜俊德发现，在崇明岛、长兴岛、横沙岛等地，仍零星散养着农民饲养的本地水牛，其中大部分作为食用牛供应国外市场。 这个物种的最后一个。”

三年来，杜俊德陆续回购了散落在民间养殖的上海水牛。 他购买的一百多头牛这几年不断增加，让农场达到了现在的规模。 在市、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养殖场对这些水牛进行了“备案登记”，并制作了身份证号码。 档案记载详细，饲养地点、动物主人姓名、毛色特征、出生日期、登记日期等都一一明确。 统一的牛舍管理在上海水牛的保护研究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二

紧迫的

小牛带路寻求帮助

老杜农场的牛棚空无一人。 盛夏时节，必须将水牛泡在水里。 它的汗腺只有干水牛的5%。 如果暴露在烈日下，几个小时内就会中暑而死。

如果你想找到水牛，可以向“猎牛向导”毛惠源求助。 他是一名养牛人，负责照顾农场里的水牛。 他十几岁就开始养牛，对水牛的性格和习性非常了解。 农场里的所有牛都是他的朋友，每头水牛的情况他基本上都了如指掌。

毛慧媛精心照顾小水牛

“超过35℃，水牛基本上就得呆在水里，天热的时候需要‘裹水’，冬天的时候需要‘裹水’。” 在毛惠源的带领下，记者看到水牛在附近的小河里泡着躲避高温。 它们只露出头和背，牛背上还坐着白色和黄色的白鹭。 这些鸟被称为牛背鹭，是水牛的“好朋友”，经常捕食牛背上的寄生虫。 这两种体型截然不同的动物形成了有趣的“共生联盟”。

养殖基地附近的一条小河里，三个小脑袋探出了水面。 当他们看到有人靠近时，他们就从河里爬上岸。 它们是三头牛角尚未形成的小牛。 “这三只小牛只有4个月大，它们的妈妈就在附近。” 毛大师向小牛走去，但小牛并没有靠近它们。 相反，他们走到了附近的另一条小河边，时不时回头看看，似乎是想带路。

跟随小牛来到河边，那里是它们的母亲所在的地方。 “它坏了。” 毛师傅看到牛，立即上前寻找牛绳。 原来，绳子缠在树枝上，牛无法上岸寻找食物。 已经被困两天了。 毛师傅说，他每天巡逻，远远看到牛泡在水里，并没有太在意。 如果不是他跟着小牛走近了，他妈妈还要饿几天。

解开缠住的牛绳后，牛恢复了活动自由，但她虚弱得连河岸都上不去。 岸边的小牛也着急，但他们却无能为力。 “小牛急着喝奶，这头牛饿坏了，不过现在问题并不严重，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自己爬上岸了。” 看着受了这么多苦的水牛，毛慧媛心疼不已。 。

三

叹

养牛无后继者

毛惠源是个“牛白痴”。 在他眼里，水牛是人性化的。 它们性格温顺，很少有攻击性，对主人非常忠诚。 村里以前有一位养牛的老人，老了腿脚不方便。 家里的老牛就是他的代步工具。 每次老人要出门，只要对着外面喊一声“过来”，一头巨大的水牛就会闻声而来，只要他喊一声“下来”，老水牛就会乖乖地低下头，让主人踩一下。 头爬到牛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来。 一人一牛在田野里流浪的情景，给毛师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都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但水牛也丝毫不逊色。 当我在路上遇到自家的水牛时，只要毛惠源一喊，水牛就会朝他走来，深情地舔主人，不用绳子跟在后面，有时还叫自己的小牛跟着它走。 只有自己最信任的人，才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久而久之，在公园里人们的眼中，毛师傅成了“牛语者”，也被昵称为“牛王”。

“牛王”的称号确实威风凛凛，但让他郁闷的是，随着水牛养殖的功能逐渐被现代农业淘汰，养牛这个职业不再有吸引力，年轻人对其敬而远之。 随着老一辈人的逐渐退去，崇明岛上的养牛人只剩下了几十人。 现年60岁的他，算得上是岛上年轻的养牛人了。

有时候毛师傅会跟身边的年轻人开玩笑，就跟着我养牛吧。 他们连连摇头：“太难了，我受不了。” 面对拒绝，他无力反驳。 无论烈日炎炎，还是风雨交加，养牛人每天都要检查水牛两次，有时还把牛绳缠在芦苇上。 或者一头牛从沟里滑下来摔倒可能会导致水牛发生事故。 就在几天前，另一位养牛户的一头水牛误入干涸的河水中，陷入淤泥中无法动弹，被烈日晒死。 去年，一头半成年的公牛仰面跌入农场的水沟里，内脏压迫心脏和肺部导致其死亡。

脏、累、没有前途、没有尊重……毛师傅觉得年轻人拒绝这份工作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 他之所以选择这份工作并坚持到今天，完全是出于对水牛的热爱。 在他看来，水牛不仅是家畜，更是农具，更是喜怒哀乐的伴侣。 它们对人类无条件忠诚。 这些“温柔的巨人”曾经是农民的“命脉”，他们的人生使命就是为人类努力奋斗。 毛慧媛决定把照顾好水牛作为自己一生的事业。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物色接班人吧，总有一天我会退休的，如果养牛的手艺不能传承下去，那就太可惜了。” 毛师傅表示，上海水牛的保护现在已经受到重视，他也希望养牛人不断有新鲜血液加入进来，保留这一珍稀品种。

四

幸福

续写千年情缘

今年1月18日，地方畜禽遗传资源（上海水牛）保护利用研讨会在崇明召开。 市农业农村委员会种业管理办公室、畜牧管理办公室、市畜牧技术推广中心、市农科院、上海交通大学、光明集团、市农业广播电视学校、市特种养殖业协会崇明区农业农村委员会等单位的资深专家一致认为，“失物招领”的上海水牛非常珍贵。 保存上海水牛优良基因，实现遗传资源的再利用，保证生物多样性，是关系到珍贵遗传资源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问题。

在市委、市政府的关怀和部署下，由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牵头，市农科院、市特种养殖行业协会共同参与的“种质资源研究” 《上海水牛特性与保护体系》入选2022年市农委科技农业项目立项，崇明区上海水牛繁育场纳入筹建，推动水牛保护、开发利用上海水牛.

上海市特种养殖行业协会会长周志强介绍，受市农业农村委员会种业管理办公室委托，市特种养殖行业协会对上海九个涉农领域进行了全面摸底调研连续三年。 比较完整的研究报告。 本报告发布的数据与目前上海正在进行的第三次畜禽遗传资源普查数据基本一致。 目前，上海郊区上海水牛的总体数量、分布及基本情况已掌握。

周志强表示，经过多方积极努力，上海水牛于2021年1月被列入《国家畜禽遗传资源名录》，得到了部委和行业主管部门及专家的充分认可。

上海水牛保护农场项目负责人胡杰告诉记者，自古以来，水牛就是滩涂生态链的重要组成部分。 如今，仍有少量水牛在崇明岛耕地。 在一些不规则的小角落田里，农民更喜欢水牛而不是机器耕地。 近年来，水牛的其他经济价值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例如，水牛奶是一种珍贵的优质牛奶，其营养价值和口感均优于普通牛奶。

在老杜农场的规划中，上海水牛养殖场也将成为生态有机农场循环链的一部分。 除了堆肥和种植蔬菜外，牛粪和牛尿还被用来饲养昆虫，一种以粪便为食的黑水虻，其幼虫可加工成家禽的高蛋白饲料。 与此同时，稀缺的上海水牛也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 未来，农场将开展农业旅游项目，温顺、富有人情味的水牛很可能被“上岗”，成为“形象大使”，为崇明世界级生态岛建设添砖加瓦。 新的IP元素。

当上海的先民们耕耘这片土地时，水牛就成了人类忠实的伙伴，直到今天它们从未离开过彼此。 尽管农耕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但我们仍然有义务和责任去维护这份古老的约定，让孩子们将来还能看到活生生的上海水牛，续写这段人与牛的爱情关系。持续了数千年。

新民言工作室李以能

视频、图片| 徐成

编辑| 屠雨